攀向殿堂,又回到乡村

佚名
时间:2021-5-23 12:14:06 来源:pchouse

文明改变了人类的住房,但没有同时改变住房里的人。

——亨利·戴维·梭罗《瓦尔登湖》

 

不破旧,只立新?

黄岗村,位于贵州黔东南黎平县双江镇的一处侗寨村落,周围密密麻麻地分布着错落的山脉,层林叠嶂,一条小溪从中穿过。

 

这个村子已有八百多年历史,是侗族大歌的发源地,也是侗族文化保留最完整的村寨之一,吊脚楼是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建筑形式。

 

 

2012年,黄岗村第一批入选“中国传统村落”名录,顿时引来一些业内人士的关注。

 

笔名“白毛“的陈国栋便是其中一员。他的头衔有很多:日本建筑学会会员、日本民俗建筑学会会员、中国扶贫基金会公益建筑师设计联盟导师委员等。

 

在日本京都从事社区营造和村落研究多年,因为被原生态的村貌和风情吸引,2017年,陈国栋决定参与到黄岗村的改造中来。

 

五座鼓楼,一座风雨桥,两座寨门,一座戏台,构成了黄岗村的主要建筑群。陈国栋和他所在的无名营造社无意从根本上打破村子的主体形态,而是保留其原有样貌,同时探寻创造更为人性化的居住环境的可能性。

 

在这当中,厕所改造也是重要一环。

 

黄岗村的村民世代在鱼塘上造茅厕,一律都是开放式。排泄物落入水中,与鱼塘中的鱼、鸭、稻谷及微生物形成循环,这是许多中国农村所依托的可持续系统。

 

古老的生活智慧需要延续,但更为环保的理念也亟需践行。陈国栋和他的无名营造社团队用了两年时间,将黄岗村的茅厕升级了四次, “第四代黄岗生态茅厕”甚至利用 “潜望镜”原理,使得厕所里外的人能交流自如,同时又保持如厕时的隐私与体面。

 

陈国栋团队设计的“第四代黄岗新茅厕”甚至成为村民眼中的打卡地“

 

 

除了茅厕的革新,建造民宿才是陈国栋团队的主要任务。他们选址在了一片陡坡上,远离村寨中心,这也和他所强调的”不要过多影响村民本来的生活方式“相吻合。

 

通过木质结构,陈国栋试图让寨子里的主人们也能对民宿产生亲近感,而不是把它变成纯粹的游客接待基地。

 

 

 

百年造梦?

 

 

陈国栋团队所进行的黄岗村改造属于“百美村宿”项目中的一部分——它是中国扶贫基金会于 2013年发起的乡村旅游扶贫创新公益项目,该项目旨在探索全新的“乡村旅游扶贫+”模式,做到真正的以村为本,引入社会资金、信息和人才等要素,助力乡村经济起飞。

 

项目真正为乡村注入的变量,是运营后的效果。广袤的田野上,风光大好,可也因为缺乏科学的管理,不少地方都沦为“荒地”,像迈克尔·梅尔笔下萧瑟的东北村庄。

 

“百美村宿”让振兴不再是空谈。

 

遵义习水县大坡镇田坝村梧桐山精品民宿(上)和四川广安区苏溪乡干埝村民宿都属于“百美村宿”项目中的建设成果

 

中国人改造乡村的历史恐怕早于许多人的预设。

 

20世纪二三十年代,一场波澜壮阔的“乡村建设运动”席卷乡野大地。梁漱溟、晏阳初、陶行知等知识分子投身于这场浩荡革命,为打造“新型乡村“奠定了基础。

 

创办山东乡村建设研究院期间的梁漱溟(1934年,山东邹平)

这些改造涉及面甚广,而落实到居住环境的革新,则已是一个世纪后的事情。

 

2014年,国家出台了“美丽乡村”政策,2017年10月, “乡村振兴战略”被正式提出。大环境为曾居殿堂之高,却始终心系乡村的建筑设计师消弭了最后一丝顾虑。

 

 

从南到北,硬核和谐?

 

 

王灏,1978年出生于浙江宁波春晓海口村。42年后,在首届“自然建造· Architecture China Award”颁奖礼上,他被授予“青年探索奖”。

 

王灏先后就读于同济大学和德国斯图加特大学,使他蜚声业界的,则是在家乡盖的三栋房子。

 

 

“库宅”,慈岙村海口社一座因紧挨“水库“而得名的房子——所谓”水库“,其实是一方池塘。王灏用互相垂直的形式把三层楼摞起来,像积木。

 

和它相比,他为姨父设计的房子外表要朴素一些。

 

 

名曰“柯宅“,就用木元素和大面积的白色组合而成。倘若去过日本的人,大约会感到似曾相识,这是多一笔都显得冗余的精巧设计。

 

光线通过空隙穿进室内,散射的广度恰好,保证了屋内的采光。

 

王灏为自己和父母的家选择了红砖形式,这是让村里人能够产生安全感和熟悉感的风格,并且屋内的不少砖是从老房里拆出保留下来的,整体框架自由而挺阔。

 

 

裸露的水泥也与此呼应,这样父母住起来不会感到难以适应。天井处腾出空间作露天茶室,与外界相连,不至于闭塞。

 

在北京延庆后黑龙庙村的“互舍“中,有与其产生异曲同工之妙的灵感体现。

 

“互舍“的设计来自神奇建筑研究室,他们具备丰富的城市建筑改造经验。当把目光投向乡村,他们的图纸呈现出另一种精彩。

 

 

183平米的空间由三开间的坡顶砖房和前院组成,与旁边的旧屋相邻,不会有“过界“的锋芒,而是隐藏着合适的尺度。

 

 

坡顶和墙体共享一方天地,瓷砖既耐旧又能保持清洁,充满炽热的乡村式质感。

 

 

砖体的渐变色和略具“网红风“特点的颜色撞击彼此,似乎百无禁忌,却又暗暗藏着大写的”把握十足“。

 

乡村住宅改造彻底远离了口号式操作,取而代之的是遍地开花的繁荣景象,从多雨的江南到广袤的北方,那些曾让人感到新奇的建筑逐渐变成村民的基本生活元素。

 

杭州富阳东梓关回迁农居

包头红石山房

 

 

跨越白令海峡的共识

 

 

不可否认的是,乡村的住宅革新已经在全球范围内兴起。它们或许被冠以不同的主题,但中心却大同小异。

 

首尔的OBBA建筑事务所在韩国的河东郡设计了一座住宅,住宅外部是仍有很大修缮空间的土路,但只要经过它的人,几乎都会注意到这栋抢眼的房子。

 

 

建筑周围没有砌高墙,而是采用了类似我国岭南地区“镬耳屋“的形态。墙砖隔绝了噪音和尘土,形成一道屏障。

 

 

房屋内部也别有洞天,保证了和室外的一定连接,也维护了住户的隐私。

 

弱化外部环境的束缚,已成为跨越国界的共识。位于美国加州乡村的Mountain Wood,设计灵感则源自具有当地特色的农场院落和标志性的形式,有庭院、谷仓、凉亭,纳入了许多在城市住宅无法实现的功能。

 

 

国外的乡村尽管与中国差别较大,但设计师们的“野心“是相通的。他们把无法在城市中尝试的奢侈愿望集中放置在了乡墅中,希望给那些过惯了苦日子的乡民们尽可能多的”高级“配置。

 

而当把焦点再次转移至中国,就会发现其特殊性:2020年国家统计数据显示,中国城镇化率突破60%,户籍城镇化率44.38%,这样的比例被融入一个“全球第一人口大国“的背景,让所有设计师们终于能够稍微松一口气,在农村人潮大规模向外迁移的时机下,以”村“甚至”户“为单位,为之规划出合适的居住方案,并开发出可复制的更新模式。

 

那些曾攀向殿堂的设计者们似乎开始产生某种默契,使得他们不约而同地将中国乡村作为他们的试验田。在经历过无数次与城市空间的对话后,他们与乡村的交互作用——在城镇化率飞涨的今天,从某种程度上说,更让人期待。

 

 

图片来自网络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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