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HdM画廊的合伙人 也是中法艺术圈的社交达人 被朋友亲切称为小欧的Olivier 从外婆那儿继承的巴黎老宅, 前身是现代奥运之父顾拜旦的故居。 经过两年改造, 来自东西方的艺术品令老宅焕然新生 如今这儿是中法艺术圈好友们的巴黎据点, 艺术能量在空间中恣意流动。
中国当代艺术领域极具前瞻与先锋气质的HdM画廊合伙人。1986年出生于巴黎,毕业于英国牛津大学拉丁语和古希腊语专业,现往返于北京与巴黎之间。在中国生活多年的他,对当代艺术有着独到的见解和品位:拒绝中庸,热爱与众不同。
通往餐厅的玄关处,左侧青铜雕塑作品《Asclepius》由波兰著名艺术家Igor Mitoraj创作于1988年;左侧墙面壁灯由法国演员与艺术家Jean Marais创作于1960年代;圆桌是19世纪末的设计;古典吊灯是外婆留下来的老物件;圆形地毯是设计师Paule Leleu上世纪60年代的作品。 在798的HdM画廊见到了Olivier的时候,正值2024巴黎奥运会开幕之际,听他娓娓道来这套远在巴黎的老宅故事,北京与巴黎的距离也仿佛在他的讲述中被抹平了。 这很符合小欧这些年“无时差”的生活方式:他几乎每月都要往返于北京与巴黎之间,在巴黎的慵懒松弛与北京的节奏秩序之间切换。
客厅中,琳琅满目、古今中外的设计与艺术品陈列其间:左侧墙面上方小尺寸纸本作品《Devil Head No.3》来自喀麦隆艺术家Barthélémy Toguo;下方的纸本作品《洞》由中国艺术家陆超创作于2016年;左侧深蓝色多人沙发与右侧两张单人沙发,由Josef Hoffmann于1940年代设计;画面左近处的蓝色休闲椅由Josef Hoffmann与维也纳分离派艺术家Koloman Moser共同设计于1980年代,均由Wittmann生产;镀铬镜面茶几置于房间正中,呼应后方雕塑作品展台材质;古典水晶吊灯是外婆留下的旧物。 说起来,这套历史感浓郁的房子,也与奥运颇有渊源,它位于法国巴黎左岸的第七区,此前曾是现代奥林匹克创始人皮埃尔·德·顾拜旦先生的老宅。1962年,小欧的外婆买下了它,在这里生活直到102岁去世。
客厅以多把扶手或休闲椅代替传统的大型多人沙发,一侧墙面亦设有壁炉,如今仍可正常使用。右侧墙面上大幅油画《世界是你们的,也是我们的》作品由中国艺术家蒋志创作于2021年;近处Gen黑色牛皮革坐凳来自Julian Harold限量家具系列,设计于2023年。 如今这套房子如一件祖传瑰宝,传到小欧手上,对他来说,除了物质上的继承之外,更是一份家族精神的延续。“外婆在世时,喜欢文学和艺术,她是一位热情好客的女性,常在这里办派对,招待朋友;我也是爱热闹的人,在北京和巴黎都有很多朋友,大家都热爱艺术,我希望除了生活之外,这里能成为我招待朋友的据点,重新热闹起来。”
这是Olivier第一次装修自己的房子,加上在当代艺术圈浸淫多年,对他来说,改造的过程,犹如完成一个展现自己艺术审美和情绪的立体“作品”。他和设计师商量之后,为改造定下了几条主要的灵感线索。
蓝色的餐厅空间中融合了Space Age与古典风格。左侧墙面上的丙烯绘画作品《Overlay No.40》来自中国艺术家谢墨凛;右侧墙面上是一件来自18世纪西班牙安达卢西亚地区的宗教题材油画;三层锥形吊灯由主人定制;餐椅是Tom Dixon本世纪初的设计;蓝色中式地毯产于1900年代。
书房是整个房子唯一改动的结构空间,此前是卧室。墙面上多幅手稿正是1940年戴高乐在英国伦敦发表的著名抵抗纳粹宣言——《告法国人民书》;门框上方的手稿则是艺术家Christian Bérard为感谢主人外婆在战时对其慷慨的补给而书写的感谢信;Penta台灯由Robert Sonneman为荷兰品牌SMC Boxford设计于上世纪80年代;床头柜由Michel Dumas设计于1970年代;LUBI卧榻由Kurt Brandt为SOFTLINE设计。 最重要的一条,当然是要保留外婆留下的时代痕迹,老物件和老宅原有的氛围。比如客厅里的天鹅绒墙饰,曾是外婆的一位建筑师朋友在设计波尔多歌剧院时,将多余的备用天鹅绒布料送给了外婆。而另外一件外婆留下来的挂毯,更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。“挂毯就像是一个符号,家的符号!”他笃定地说。在房子的原始结构上,他并没有做太多的改动,将老宅的风味保存下来,只按自己的生活需求,将其中的一间卧室改成了书房。
壁炉的左侧为中国艺术家马轲于2010年创作的油画作品《Shine》;角落的19世纪落地灯为家族旧物;圆几上的青铜雕塑《Vanity》由奥地利艺术家Carl Kauba创作于1910年代;右侧则摆放着爷爷由日本购得的剑柄配饰。
客厅中壁炉旁一隅,路易十六风格单椅上方,是海地艺术家Manuel Mathieu的综合材料架上作品《Killing Time ABP》;壁炉上方是一件法国艺术家Pierre-Yves Trémois的公牛雕塑,由主人父亲的老同事作为退休礼物于1981年赠予;画面最右侧的小幅绘画作品则来自中国艺术家蒲英玮。 另外一条线索,便是如何安排小欧生活中最不可或缺的物件——艺术品。Olivier的艺术品位,有着极强的个人意味和偏好性。无论是挑选,还是摆放,在他的“艺术字典”里,首要考虑“与众不同”、“出其不意”,而“理所当然”是不太能接受的。如他所言:“我想在家里摆放那些有力量感、有冲击感的艺术品,它们不是为了装饰而存在。”
客厅正中,这件栩栩如生的雕塑作品《Tron?onné》由法国艺术家Fabien Mérelle创作于2012年,可谓是主人的一种艺术宣言,也常成为客人们来家里聚会时的破冰话题;一张17世纪的古典挂毯是外婆留下的,其上绣有小欧母亲的家族徽章,也是最让他有家的感觉的老物件;左侧三幅绘画作品来自18世纪著名意大利艺术家、建筑师Giovanni Battista Piranesi,描绘着艺术家想象中的古罗马城池场景;挂毯前方的一对19世纪古典风格台灯则为家族旧物。
客厅一隅,18世纪纸本绘画作品亦来自Giovanni Battista Piranesi;Narravtive 001高背椅由韩国艺术家Kim Byungsub创作于2023年,椅背的绘画采用精美的韩国传统工艺,与不锈钢椅面形成强烈对比。 他也坦然聊起如今有朋友来家里,面对着他挑选出来的艺术品,都会直观流露出“喜欢”或者“不喜欢”的态度,没有“还行”的感受,这也正是他想要的。而最能体现小欧个人趣味的艺术品,可能是客厅里那件会令一些人会略感不安的雕塑。他解释道:“我把这件雕塑作品摆放在家的正中间,如同我在品位与审美上的一种‘宣言’。这件作品的视觉冲击力非常强烈,也带来一个好处,当我举办晚宴时,不相识的朋友之间会因为聊起这件作品而熟络起来。”
步入书房的通道,主人选择了撞色设计,希望与书房内部的黑调形成反差。上方的毛毡上绘画作品《R》由中国艺术家张云垚创作于2016年;屋内写字台为家族旧物;单椅则是风靡欧洲多个世纪的Chinoiserie风格。 近年来,小欧和HdM画廊一直在挖掘中国当代有潜质的艺术家上有着独到见解和经验。他说在中国生活的这十几年,和团队一起走访了500多个艺术家工作室,不仅练就了好眼力,也见证了不少中国艺术家的成长起伏。 在他巴黎的家中,也能看到这一段在东方的生活痕迹——大多艺术品都是来自中国艺术家的创作,马轲、蒋志、叶凌瀚……他说这也吻合自己的另外一个灵感思路,古典与当代交融,新与旧的结合,不拘于东方或西方的思维限制。而混搭的韵味,在家里的颜色选择上,也有直观体现。“我不喜欢那种让人一进门就能看出整体风格的设计,我喜欢反差大的色调,每一个房间,每一个角落,都有自己的色彩和调调。”
厨房整体视觉试图呈现上世纪50年代风格。墙上摆放着中国艺术家叶凌瀚创作于2021年的小尺寸绘画作品《Lucy》;吊灯由Max Sauze设计于1980年代;冰箱来自SMEG。
卫生间里的花砖是外婆留下来的,重新修复后依旧韵味十足,画面左侧悬挂的几件肖像画,描绘的正是外婆和她的姐妹们。右侧浴缸上方的纸本作品《Agression Parfumée》来自中国艺术家夏星;LIA吊灯来自英国品牌KAIA。 因为有了这套房子,小欧的飞人生活节奏更加紧凑。他可能会于某个坐在798画廊的下午,想起巴黎家中天鹅绒墙面下的静谧;也会在巴黎的清晨咖啡时刻,想起北京某一场活动的兴奋与躁动。他说:“巴黎和北京的感觉很不一样,北京是属于未来的城市,有很多的可能性,而巴黎很漂亮,是属于过去的城市,改变相对缓慢安静。”
末代印多尔大君耶什万特·拉奥·霍尔卡二世被誉为20世纪最优雅的男士之一,他与第一任妻子卡加尔公主桑约吉塔·德维在上世纪二十至三十年代以时尚而闻名。二人于1930年代委任德国建筑师Eckart Muthesius于印多尔建造一座名为Manik Bagh Palace的现代主义宫殿,空间融合装饰艺术风格与包豪斯风格,被视为现代主义于南亚地区的一栋标志性建筑作品,图为Manik Bagh Palace中的主卧室空间。 Eckart Muthesius, Prahlad Bubbar
卧室的色调沉静下来,空间设计灵感来自1930年代的末代印多尔大君的宫殿Manik Bagh Palace。
床头正上方的绘画作品《761-996-580》由中国艺术家尚一心创作于2012年;“J”扶手椅由Philippe Starck为Driade设计于1987年。 有很多朋友去巴黎旅行或出差,都会借住在他这里,“熟悉的画廊主、艺术家,圈里的朋友,很多都在我这里住过了,空间里不断有北京的味道。”他笑说,去他家住,也有一个小要求,要带来一本展现自己喜好的书籍,“我正在壮大这个流动的书籍收藏!” 这不免令人想起海明威讲述巴黎社交圈的那本经典著作《流动的盛宴》,“流动”的字眼从书中溢出,流向了小欧的家族,又从他的外婆流向他,并继续扩散前行,为这场“盛宴”做出了生动的当代注解。 |